01你的全心全意,在親戚看來,總是別有用心。七十六歲的二伯前些天晚上突發腦梗,七十三歲的二娘哭天喊地,把住在隔壁的我們和鄰居們都喊醒了。我趕到時,二伯的床前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人,有四伯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堂哥阿林,還有幾個鄰居,他們正在商量著打120,因為二伯的養子外出打工了,是否趕緊送醫院還要打電話征求他的意見。性子急躁的我,看著二伯已經無法坐立,說話也口齒不清,就趕緊自作主張:由我開車送二伯去醫院,以免耽誤病情。這也沒有辦法,陪同二伯去醫院的幾個親戚,都沒有讀什麼書,都是在工地上累苦力養家糊口,我算是唯一一個讀書人,跟社會的接觸面稍微大一點點。小縣城的人民醫院,夜晚接急診,怎麼也快不起來。終于,拍了片子,驗了血,做了些基礎檢查,醫生的意見很明確,情況危急,建議轉院。而此時,二伯養子的電話依然處于關機狀態。轉院與否,阿林哥說要問二娘,二娘則要我來決定。我深知這個決定本不該由我來做,可眼下,救命要緊,我沒得選。縣里到市里,差不多四個小時車程,這期間,我腦子里不停地思考,如何跟二伯的養子說明情況,如何回應我自己爸媽的擔心,當然,更讓我發愁的是,二伯的病情如果惡化怎麼辦。雖然我們走的是危重病人綠色通道,有專人引導,但做完各種檢查,真正回到病房,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此時,二伯的養子也快趕到醫院了,但入院通知亟需有人簽字,于是,我又一次代簽來了。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救二伯,不惜一切代價。為了讓二伯的養子沒有后顧之憂,我打電話給兩個在省城工作的妹妹,讓她們立即轉點錢給阿智,還決定自己請假兩天,幫著一起照顧二伯。因為阿智對二伯的敷衍態度,讓我很是不放心。
事實也證明,我的細心和耐心,以及對于二伯的鼓勵,給予了他很大的信心。但這期間,阿智基本上不說話,阿林哥也先行回家去了。兩天后,我媽打電話,命令我趕緊回去上班,把照顧二伯的重任交還給二娘和阿智。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媽媽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開始講述為什麼不能對二伯像對自己的父母一樣,不然,這份孝心只會被當成別有用心,親戚們反而會疏遠了。
01親戚關系再好,也親疏有間,里外有別。二伯和二娘幾乎就是爸爸的「父母」,也是我們一家的恩人。因為爺爺奶奶去世得早,爸爸是二伯和二娘帶大的,爸爸和媽媽結婚是他們操辦的,第一次建泥巴房也是他們資助的。
小時候,我們姐妹三上學,二伯和二娘也時常給我們送來學費,平時蹭吃蹭喝就更不用說了。但二伯後來領養了四伯的兒子,也就是阿林哥哥的親弟弟阿智,四伯總是懷疑二伯和二娘偏心我們家三姐妹,所以,長大后,我們反而走動得少了,但那份厚重的恩情,卻從來都不敢忘卻。媽媽說:二伯二娘有養子阿智,就理所當然由阿智給他們養老了,生病住院是大事,萬一有個意外,你們姐妹三個能負起這個責嗎?以前,我還總不以為然,經過這些天「近距離」的接觸,才有切身體會,對于二伯二娘來說,他們最信賴的人,始終還是他們的養子阿智,哪怕他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而這個重擔,也理應由他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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