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本不愛風塵,
天台花蕊吐幼芳。
唯愿山花插滿頭,
千載同聞俠骨香!
嚴蕊,南宋初年天台營伎。她出身低微,善琴弈歌舞,絲竹書畫,色藝冠一時。四方聞其名,有不遠千里而登門者,只為一睹絕世紅顏。她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一心只想脫籍歸鄉,卻不想被那個大名鼎鼎的理學家朱熹以有傷風化之罪投進牢獄,受盡悲苦。
她一嬌弱女子,竟有鋼鐵意志、青松氣節、寒梅傲骨,拒不屈招。終被繼任的岳霖釋放歸鄉,從此不戀繁華,蛾眉淡掃,平靜終老。
別有傾城一枝花
嚴蕊,表字幼芳,史料上不曾記載她的生卒年月,南宋孝宗淳熙年間,她是台州這座秀美的小城中那一枚奪目的珍珠。她的艷名如花中細蕊吐露風流,她的風姿如幼嫩花蕾吐露芬芳。雖自幼墜落風塵,但煙花飄渺里決掩不住她的清雅氣質。
多金的公子、尊貴的官員、風流的文士,他們,有的不遠千里而來只為見嚴蕊一面,有的雖近在咫尺日日相求卻始終緣慳。十年不識君王面,始信蟬娟解誤人。這些追蜂引蝶的男人們,迷醉于嚴蕊。
可是,有誰能了解這風塵女子艷麗外表下那珍重自持的操守和那空寂清新的性靈。惟有透過她摯愛的文字與琴曲,她才能將自己的真性情與真見識,超然于柳巷之外,章台之上,清逸俊俏,叫人神馳。
又一次舞榭歌台、盛宴華堂之上,走來了那翩翩少年高才、台州太守唐與正(字仲友),他一雙清澈的眼眸里映出那個叫嚴幼芳的絕色花容。這年輕太守早聞嚴蕊艷名,今日一見,果是不同。
文采風流的唐仲友瞇起了眼,不無愛憐地望著立于席間的嚴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出題考驗這女子是否真如傳說中那樣具有十全之才色。就以紅白桃花為題,命賦小詞。嚴蕊娥眉輕皺嬌聲起,遂成一闕《如夢令》,詞云: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與紅紅,別是東風情味。曾記,曾記,人在武陵微醉。
此詞純然從空處著筆,空靈蕩漾,不即不離,寫出紅白桃花之高標逸韻,并隱隱標示著她雖身處污濁,心似凈水的操守。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你怎樣看呢?似是非是。白了,紅了。各有看法,你作主。一句別語,多少無奈其中。人在武陵微醉,身為伎女,心在桃源。
那多才多情的唐仲友怎能品不出來其中況味?紅塵中跌落了她的才華與情致,而他,作為這一鎮的太守,至少可以給她些許的關照與眷顧。嚴蕊一詞,初顯品格,更驚倒四座,并得唐太守親賞縑帛兩匹。
自此后每有良辰佳節,盛宴華庭之上,唐仲友必定召嚴蕊來侑酒宴歡。
宋時法度,官府有酒,皆召歌伎承應,只站著歌唱送酒,不許私侍寢席。一個是太守,一個是官妓,他愛惜著她的才華,或許,亦愛戀著她的美麗,而她敬重他的人品,或許,亦愛戀著他的才情。
文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