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緩,言語遲,內心靜。
曾國藩曾在家書中和兒子分享自己練字的心得:
早年間我臨摹顏真卿、柳公權的字帖,用紙數以百計。
四十歲之前,仍不得其中真諦,字的骨力和間架都毫無可取之處。
四十八歲後,我靜心臨摹李北海的《岳麓寺碑》,堅持八年用紙數以千計,才略有成就。
事慢則圓,人慢則成。
字要剛勁有力,就得一筆一劃磨筆力;人要有所成就,就得一步一步圓滿。
為人處世,沉住氣,慢慢來,方能水到渠成。
01
事緩則圓
《小窗幽記》中說:處事最當熟思緩處,熟思則得其情,緩處則得其當。
凡事緩一緩,給自己思考和解決的時間,才不會被情緒裹挾,決策失誤。
元末農民起義風起雲湧,朱元璋逐漸嶄露頭角,成為一支義軍領袖。
當時,佔據浙江、安徽、湖廣的張士誠、陳友諒、徐壽輝等人已紛紛稱王稱帝。
而走出鳳陽、濠州、滁州,來到富饒南京的朱元璋,僅設元帥府,稱吳國公。
他深知一旦稱王,元朝官員便立刻會派兵攻打,韜光養晦,才能壯大自身。
「緩稱王」是朱元璋「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大戰略的最後一環。
但實際上,這也是朱元璋得以成為最大贏家中最重要的一環。
因為急于稱王稱帝,張士誠被百萬大軍圍攻,徐壽輝被數省軍隊圍剿,陳友諒一直被元兵盯著打。
而朱元璋的「緩」,讓他避開天下人的注意,不斷蓄勢崛起,成就了大明王朝的百年基業。
正如《格言聯璧》中說:有才而性緩,定屬大才。
真正的智者,遇事從不著急。
而是放緩節奏,先看清局勢,合理判斷,再謀略對策。
急難成效,事緩則圓。
給自己一點時間,想通理順,從長計議,才是遇事最有水平的解決方式。
02
語遲則全
《禮記》有言:水深則流緩,語遲則人貴。
水越深,水流的速度反而越平緩;越有涵養的人,說話越是不急不躁。
舉止穩,言語遲,說起話來,條理分明,比多言妄言高明千百倍。
乾隆帝在位時,聽大臣們都說劉墉的口才最佳,想考校一番。
想好對策後,乾隆將劉墉找來,對他說:「劉愛卿,什麼是忠孝呢?」
劉墉不知有詐,答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是忠;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是孝。」
乾隆笑著又問:「那你對朕是否忠心?」
劉墉毫不猶豫地說:「忠貞不二。」
見劉墉入套,乾隆接過話茬說:「你如此忠心,那現在賜你一死。」
劉墉聽後,心想著君無戲言,自己不死是不忠,如果因此而死又太不值。
情急之下,劉墉沒有貿然開口,反而是咬緊牙關,三叩九拜後默然離去。
這下輪到乾隆著急了,劉墉要是尋死,自己不僅少了一個智囊,還會背負昏君的名聲。
誰知一炷香後,劉墉濕漉漉地回來,面對乾隆不忠的詰問,他早已想好了對答:
「皇上,臣冤枉啊,我跳河自盡,但在河中遇到屈原,屈原說自己自盡是因君主昏庸,而我的君主賢明豁達,應盡心輔佐,我只好又爬了上來。
」
乾隆聽後,笑逐顏開。
《周易》有云:「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
會說話的人,並非那些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人。
而是在察言觀色和審時度勢之後,開口慢半拍的人。
說話是能力,語遲是智慧,深思熟慮再開口,既是尊重他人,亦是周全自己。
03
心靜則安
南懷瑾說:我以「靜以修身,儉以養德」來告誡自己,處世之時,不論自己面對何人何事,都應以靜字為先。
生命的長河中,有一馬平川,也少不了激流險灘。
心不靜則亂其行,任由思緒紛飛,只會亂了步伐,丟了分寸。
持心自守,以靜制動,不受外境羈絆,不為當下所困,一切都會豁然開朗。
宋神宗熙寧二年,因反對王安石變法,蘇軾不得不外任,遠離朝政中心。
短短數年時間,蘇軾就連續輾轉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等地。
在調任湖州時,蘇軾按常例上書謝恩,說了一句:「陛下知其愚不適時,難以追陪新進;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養小民。」
本是埋怨皇帝不肯重用他,誰知卻被變法派大書特書,認為他對上不敬,諷刺皇帝支持新法。
宋神宗勃然大怒,下令將其押送到京城,逮捕入獄,一時間,蘇軾前途灰暗未卜。
但蘇軾卻心靜如水,堅信自己能沉冤得雪,在牢中能吃能睡,沒有絲毫頹廢之態。
宋神宗此時也舉棋不定,不知蘇軾是真的包藏禍心,還是被人陷害,殺也不是,放也不是。
于是,宋神宗安排一個宦官去測試他的忠誠,見他鼾聲如雷,心中坦蕩,最終力排眾議,赦免了蘇軾。
蘇洵在《心術》中說:一靜可以製百動。
蘇軾生死存亡之際,看淡風雨,安然入眠,這是靜的智慧與從容。
心靜下來,便會有一種安定強大的力量,于不動聲色間扭轉乾坤。
世事無常,起落沉浮。
心靜如鏡,任外界風吹雨打,我自閑庭信步,才能越過坎坷波折,得享歲月靜好。
▽
心浮氣躁者,一事無成;沉著冷靜者,百福自集。
人這一生,會遇到形形色色的急事、難事、爛事。
我們無法控制事情的發生,卻可以修養自己的心態。
遇事當緩,說話須遲,修心以靜。
找到節奏,哪怕是慢一點,日拱一卒,也終能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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